安溪茶業調查

栽培品種

勃朗氏(Edith A. Browne)著《茶》一書,謂茶原產印度亞薩地方,非原產中國,查中國茶之栽培已有二千餘年歷史,印度與中國交通極早,印度之野生種,極可由中國傳入之可能,郎氏之主張,未免帶有排斥華茶之偏見,至中國茶之產地,多主張起於四川、雲南與印度接壤之山系。

茶屬茶科Theaceae,茶屬Thea L.,世界所栽者,大別可分三大種:

  • 中國種(Thea Sinensis)—— 即中國、台灣、日本所栽之茶種也。
  • 印度種(Thea Sinensis var Assamica)—— 葉片闊大,淡綠色,或帶微黃,茶味芳香。
  • 皋盧種(Thea Sinensis var Macrophylla)—— 莖幹粗大,葉肥大而圓,面有紋形,長三四寸,味苦澀。廣東栽之,名曰『苦䔲』。

茶易行雜交,繁衍年代既久,故其中變種者甚多,我人應從早研究,加以分類,介紹優良茶種,供一般茶農栽種,實為要務。

我國栽茶區域廣大,歷史最久,品種之繁,可以想見,惜尚無人作有系統之分類研究。查古人對於我國茶之分類記載亦多,茲錄一二聊供參考:

《茶譜》:『茶 —— 樹如瓜蘆,葉如梔子,花如白薔薇,而黃心淸香隱然,實如栟櫚,蒂如丁香,根如胡桃,有高一尺者,有二尺者,有數丈者,有兩人合抱者 ...』

《大觀茶論》:『白茶自為一種與常茶不同,其條敷闡,其葉瑩薄,崖林之間,偶然生出,非人力所可致者。不過四五家,生者不過一二株,所造止於二三銙而已。芽英不多,尤難蒸焙,湯火一失,則已變而為常品,須製造精微,運度得宜,則表裡昭徹,如玉之在璞,它無與論也。』

《桐柏山誌》云:『瀑布山一名紫凝山,產大葉茶。』

東溪試茶篇記有白葉茶、柑葉茶、早茶、細葉茶、稽茶、晚茶、叢茶數種。

  • 白葉茶 —— 芽葉如紙,民間以為茶瑞。
  • 柑葉茶 —— 樹高丈餘,徑頭七八寸,葉厚而圓,狀類柑橘之葉,其芽發即肥,乳長二寸許,為食茶之上品。
  • 早茶 —— 亦類柑葉,發常先春,民間採製為試焙者也。
  • 細葉茶 —— 葉比柑葉細薄,樹高五六尺,芽短而不乳,今生沙溪山中,蓋土薄而不茂也。
  • 稽茶 —— 葉細而厚密,芽晚而靑黃。
  • 晚茶 —— 蓋稽茶之類,發比諸茶晚,生於社後。
  • 叢茶 —— 亦曰糱茶,叢生,高不數尺,一歲之間,發者數四,貧民取以為利。

品種

安溪茶之品種極多,已如上述。此次調查記錄者計有二十七種,其中蕭椅一種最為奇特,發見於安溪城內蔡尚奕園中,花瓣較通常者多,葉多岐變,聞係二十餘年前由建寧府蕭椅氏傳入,原只一株,後用高枝壓條法繁殖四株,栽於園中,性狀與母株同,而與旁植茶樹絕然兩樣,可證明該種確係另一奇種,可為遺傳研究之材料。茲將安溪茶樹變種分別記載如次:

一、蕭椅種

灌木,樹直立性,高四尺,葉略厚,形多岐變,通常為橢圓形,亦有卵形、倒卵形、近圓形者,更有於葉稍分叉為二或三小葉,或一葉脈上生四分葉狀如羊桃果者。鋸齒多細密,間有粗疏者,吐芽時期略早(穀雨前四五天)。花生葉腋間,單生或二三朶成簇,開放略早。花萼五片,深綠色,花瓣薄,白色,七至十二片,八九片居多,花絲細小,三百七十枚左右,下部合成一圈,花粉香,杏仁味,雌蕊長於雄蕊,柱頭分三叉,子房小時多白毛,果為蒴果。茶質優良,味淸香,水色長,飲後甘能生津。

此種尚無種名,栽者號之為白牡丹,與安溪普通之白牡丹種同名,易於混亂,作者乃以傳入者之姓名號之曰蕭椅種。

二、紅芽鐵觀音

灌木,樹披張,不加採摘,高可達五六尺,闊可六七尺。莖嫩,摘葉難,葉橢圓形,(Ellirtie)大7.1×3.2cm(圓葉)(註一),葉最厚、最重,黑綠色,日光照射能發銀光,脈間葉肉隆起,鋸齒整齊(Finely Aenate),略粗疏。葉平展或兩緣略向後翻,收葉量較少。花生新梢葉脈間,二至數朶成簇,花柄短,長0.60cm,深綠色。花瓣大片,長圓形,白色。花絲細小如線,白色,二百二十枚左右,下部合成圈形。花粉味淸香,十一、十二月間,茶花盛開,花期約兩月,花開十日至十五日方脱。雌蕊短於雄蕊,柱頭分三叉,子房扁圓形,略帶白毛,翌年秋分寒露,果實成熟,果為蒴果。花最多,果亦最多(秋葉旺盛,則花略少),宜加採摘,減少養分耗失。生活年限短,約二十餘年。

精茶重,色深,質優良,香味最濃,入口苦,咽後生甘,雖數分鐘後尚有餘香、冲水次數多等為其特徵。

但,香味、冲水次數及品質等與製炒、採摘季候、採摘時期、栽培土地等大有關係。如製炒失工,栽培土質不適宜,採摘季候在夏暑季(即夏暑茶),採葉時間在晨露未消之前,皆能失香或減少冲水次數,或品質變劣。茲將鐵觀音春茶、夏暑茶、秋茶之分別錄下:(註二)

  1. 春茶 —— 香味濃,入口苦,咽後甘,香韻良且長,能生津,冲水次數多,六七次(註三),水色重。
  2. 夏暑茶 —— 香味極淡,入口苦而澀。咽後無甘,冲次少,四五次。
  3. 秋茶 —— 香味濃,入口不甘不澀,咽後微甘,水色略淺,冲水次數同夏暑茶。

相傳五十年前有姓魏名飲者,安溪第四區松林頭鄉人,信佛,每早必送淸茶一杯上山,侍奉觀音,一早忽見山巖之上,有一茶株,日光照射,茶面閃出銀光,與普通茶樹有異。奇之,移植盆中,加意管理,採葉製炒,香味特濃,遂以壓條方法繁殖之,喜為觀音所賜,因號之曰鐵觀音,鐵者以其葉重且厚,色深如鐵之謂也。

註一:

  • 長比闊多2.3倍以下者 ................ 圓葉
  • 長比闊多2.3倍以上3.3以下者 .......... 長葉
  • 長比闊多3.3以上者 .................. 細葉
  • 10²cm以下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 小葉
  • 10²cm以上20²cm以下 ................ 中葉
  • 20²cm以上30²cm以下 ................ 大葉
  • 30²cm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 最大葉

註二:
關於茶之詳細辨別法者,於後章評論之。

註三:
水色之濃淺與品種有關,但受焙火之影響亦大。蓋焙火足,水色濃重,焙火不足,水色淺淡。

三、竹葉鐵觀音(蟑螂葉鐵觀音)

灌木,樹勢披展,枝條略軟,葉長橢圓形(Elliptic-lanceola-te),大5.3×1.8cm(長葉),葉不及鐵觀音厚,淺黑綠色,脈間葉肉隆起,日光照射,不發銀光,鋸齒較細密,葉平展,或稍翻前。精茶香味亦濃,與鐵觀音同,但香味短(咽後口香易失),冲水次數少,是其別也。

四、圓靑種(圓醒種)

灌木,樹披展,枝略軟,葉橢圓形,大6×3.1cm(圓形),葉厚,綠色,脈間葉肉隆起,鋸齒最粗疏,葉平展,四季不斷生長,收葉量特豐。花稀,果少,壽命較短。(註一)

茶味與線香味略同,香味亦高,有似鐵觀音種。水色淡,冲次四五次,入口淡,咽後口易失香(香韻短)。

此種發見於六十年前,發見者名圓醒,今號其種曰圓醒種,另名本山種,蓋嶢陽人指為嶢陽山所產者。

註一:
壽命之長短,依品種與繁殖而不同,對於管理周密或疏忽,亦可影響茶之壽命。據談,在同一情形之下,最易死者,為白毛猴,次為桃仁,三為鐵觀音,四為梅占,五為水仙、圓醒等。

五、大紅

灌木,樹勢矮小,性略披展,葉厚,深綠色,橢圓形,大6.5×3.1cm(圓葉),形近水仙。脈間葉肉稍隆起,鋸齒稍深,整齊,葉平展,或略向後翻。

茶質劣,香味極淺,入口淡,香韻劣。冲水次數少,二三次。

六、軟枝蘇龍(軟枝烏龍)

小灌木,樹勢披倒似蔓藤,枝嫩,葉厚,深綠色,大6.5×2.5cm(長葉),長橢圓形,先頭部分較後者稍闊,葉向前翻展,狀如水溝形,是其特徵。鋸齒細密,花稀果少。

花味略濁,似蘭花味(近臭虫味),水色重,入口化,(似有似無)香味略濃。

相傳百餘年前,有安溪人姓蘇名龍者,移植安溪茶種於建寧府,該地茶農認為優良新種,因而繁殖栽培之。及其死後,乃號其茶曰烏龍。現在之軟枝烏龍、大葉烏龍、竹葉烏龍等皆烏龍之變種也。

查『烏龍茶』(Oolong tea)三字,為國內外人用以分別紅茶與綠茶間之半發酵茶之通稱也,故凡屬半發酵之安溪茶或武夷茶,人皆別之曰烏龍茶。為求明辨計,應將烏龍茶改為蘇龍茶,以示蘇龍茶者,乃安溪烏龍茶之一品種也。亦可聊表敬重蘇龍氏發見該品種之意也。

七、大葉蘇龍(大葉烏龍)

樹略披張,枝稍軟,葉近長圓形,先端基部略鈍,鋸齒細密。茶之香味不及軟枝蘇龍,品質亦次之。

八、小葉蘇龍

特徵概似大葉蘇龍,唯葉大不及大葉蘇龍耳。

九、尖葉蘇龍

特徵似大葉蘇龍,唯葉先端較大葉蘇龍梭小,大7.9×2.8cm(長葉),鋸齒細而較疏。茶之香味不及大葉蘇,品質亦次之。

十、大葉香櫞種(大葉佛手種)

樹勢略披張,枝條軟,有似柑桔類之香櫞,葉大為其特徵,最易分辨,葉近長圓形,先端與基部略鈍圓,通常大10.6×6.2cm(圓葉),較大者亦多,葉常屈曲,不易平展,脈間葉肉隆起特甚,鋸齒細而疏,葉厚,黃綠色,花多果少,壓條不易生根。

此茶含焦酸香味,入口重,水色濃,冲水次數四五次,助消化之力特強,為其特點。

相傳二十年前,安溪第四區騎馬巖上一和尚,取柑桔類之香櫞作砧木,接茶穗於砧上,而得此種,是否可靠,極是疑問。

大葉香櫞種尚可細別為二種即:

  • 紅芽大葉香櫞種 —— 春芽帶紅赤色,質高,味香。
  • 白芽大葉香櫞種 —— 春芽帶白色,質味皆次。

十一、小葉香櫞種

樹勢與大葉香櫞種同,枝亦柔軟,葉長橢圓形,先端基部略梭小,鋸齒細略疏,葉亦厚,色黃綠,梗褐赤色,大8.2×3.4cm(長葉),小於大葉香櫞種,是其分別,幼芽暨為白色。茶味與上同,唯質次於紅芽者。

十二、奇桂

灌木,樹直立性,略高大,有似梅占,葉長橢圓形,大9×3.3cm(長葉),鋸齒細而疏生,幼芽帶黃色,長成變深綠色,葉厚,平展,花稀果少,易枯死,不易繁殖,茶味淸香,水色鮮明,此種亦最近數年中發見者。

十三、梅占

灌木,樹高大,枝直立,性脆,栽培四年高三尺,幅二尺。葉橢圓形,先端梭小,鋸齒細而疏,葉脆而略薄,二緣微向前翻,大8×3cm(長葉),葉深綠,幼芽較長。花生腋間,多二朶成簇,花多而結實甚少(老樹較能結實),為其特徵。樹易死,但易繁殖,生長年限短,約三十年。

茶帶線香味,略濁,香次於奇蘭,入口重,水色濁,冲水次數四五次。

此種亦為安溪有名茶種,產量與其他品種比較,可佔第三位。

十四、緞面奇蘭(油奇蘭)

灌木,樹勢直立,枝略開張,三年生高二尺,幅尺餘,葉略薄,平展,橢圓形,大7.53×5cm(圓葉),比梅占葉小,葉尖梭小部分,皆帶斜形,鋸齒極細,且極密生。葉面光滑如緞布,因有緞面奇蘭之稱。日光照射,略發銀光,花開葉腋下,二朶成簇,開花雖少,而能結實。實生種與母樹顯同樣性狀,故有「奇蘭不背祖」之稱。但茶之香味則不及原來母樹者,故鄉民仍利用壓條法繁殖之。

茶帶油腥味,香濃,次於鐵觀音,水色淸,入口重,亦為安溪著名品種之一。

十五、白奇蘭

樹勢與緞面奇蘭同,葉橢圓形,大7.8×3cm(圓葉),鋸齒較前者略疏生,幼芽略帶黃金色,製炒茶葉亦略帶黃金色,為其特徵。茶之品質與前同。

十六、竹葉奇蘭

樹勢與前同,葉較狹長,大5.7×2cm(長葉),鋸齒亦細密,幼芽略帶黃色。炒乾葉脈變白色,為其主要特徵。茶之品質,次於前二者。

十七、水仙種

樹勢高大,枝直立,性脆,葉厚亦脆,尖橢圓形,肥地栽培,大可11.3×4.5cm(長葉),葉面光滑,深綠色,鋸齒淺細而疏生,幼葉背面多白毛,節間稍長,收葉量較少,花稀少,不易結果,生活年限略短。

葉易發酵,篩次因可減少,製後茶梗變四方形,故毛茶揀枝時,極易分辨。

茶帶線香味,香淸微,冲水次數四五次,助消化之力大。

十八、桃仁

樹勢高大,有似梅占,葉薄,略軟,橢圓形,大6.7×3.5cm(圓形),先端梭小部分,略帶斜形,脈間葉肉隆起,葉齒細而疏,節間短,葉量多,幼芽及葉皆呈黃色(葉面金黃,葉底白黃),葉平展,生活年限短,樹易枯死。葉帶桃仁味,茶略黃色,冲水淺金黃色。但有另一種曰黑桃仁,性狀與桃仁完全相同,而葉深綠色可別也。

毛茶收藏,三年後取茶二錢,薑片一錢和煑飲之,可治吐瀉熱疾,效用極大。

十九、白牡丹

樹勢直立,小於桃仁,葉亦較小,大5×2cm(長葉),橢圓形,鋸齒細而疏,葉薄,平展,色赤黃,節間短,葉量多,生活年限最短。茶赤黃色,質良,味淸香,入口生津,冲次多,冲後葉色略發白,惜產量極少,祇馬躂石、赤石、圓潭栽種數株而已。

二十、白毛猴

灌木,根少,不易發育,收葉量少,樹勢矮小,枝條亦稀,但節間較短,故葉密生。葉厚,橢圓形,先端略鈍,顏色淺黃,大6×3cm(圓葉),幼葉背面帶白毛,毛縱立。茶無香味,助消化之力最強,可製藥。

二十一、毛外(毛蟹)

性狀與白毛猴略同,其不同者,毛蟹葉較尖,背面白毛多而長,且斜立,炒後先端,仍有毛茸。葉橢圓形,大4.5×2.5cm(圓形),鋸齒整齊、細密,節間短,生活年限亦短。

  • 白毛猴 —— 白毛少而短,縱立,葉橢圓形。
  • 毛蟹 —— 白毛多而長,斜立,葉略圓形。

二十二、黃棪(黃金桂)

性狀近桃仁,樹略小,葉橢圓形,先端梭小,節間較桃仁稍長,葉平展,脈間葉肉微隆起(與桃仁有別),鋸齒略疏,幼芽及葉皆顯黃金色。茶味淸香,水色鮮麗,台灣用以賽會者,聞皆取用之。

二十三、騰雲種

樹勢矮小,十年生高一尺,幅尺餘,枝軟略披倒,葉小,長橢圓形,大5.0×2.4cm(長葉),鋸齒細略疏生,節間短,葉密生,幼芽與葉概具深金黃色,雖經四五月後,黃色仍難盡退。葉後脈略帶黃,枝亦赤黃色。

茶之氣味淸香,水色淡,冲次多。

此種為王騰雲氏於三十年前,發見枝條變異,乃以壓條法繁殖而得之者,現栽於嶢陽山上,共十三株,稱為十三羅漢,此次作者改其名曰騰雲種,此種葉深金黃色,株小,葉細,極易分別,頗有研究之價值也。

二十四、太葱

灌木,樹勢直立,甚壯旺,葉橢圓形,先端略鈍圓,大5.5×3.1cm(圓葉),葉略厚,深綠色,鋸齒細而稀,兩緣略翻前,花多果亦多。

茶之香味極微,水色淡,入口亦淡,冲次三四次,製炒費工,不易發酵,篩次宜多,炒時枝宜脫落。此為茶之下品,宜加以淘汰。

二十五、紅影

樹高二尺,幅二尺餘,枝開張,葉近長圓形,大8.7×3.6cm(長葉),先端與基部略鈍圓,鋸齒細,稍疏生,葉平展,生長壯旺,春芽萌發長至寸餘,色仍帶紅,至將摘時,其色始退。茶質劣,栽者極少。

二十六、苦茶

樹勢高大,十年生高三尺半,幅二尺半,節間長,葉微有赤黃色,橢圓形,鋸齒疏生略粗,葉脈分明,大7×3cm(長葉),略同梅占。

精茶黑赤色,無油光,茶質苦,為其特點,水色淡黃。

茶菁採後,即以日晒,不必篩製,翌早茶色略失,即可製炒為毛茶,經三年,即可治熱病,二十年後,水色變紅,苦味亦退,治病之效尤大。

二十七、種舊(訂正:按閩南方言,應為種舅,外甥像舅之意也。)

一切實生種之總稱,包括許多品種在內,其樹勢葉形至不一律,鄉人以其葉薄而短,品質低劣,故總稱為種舊。實無須與各品種同列也。惟種舊之生活年限長,且抵抗力較強,我人利用之,加以研究,亦未始不能找到品質優良者。茶味淸微,水色帶靑。

二十八、白茶

產安溪閬苑巖上,祇數株而已,聞茶味淸香逾常,水色亦鮮豔,為茶之上品,標本未採得,性狀難詳,謹記之為後起研究者,先一介紹耳。

註一:據《富饒的安溪茶樹品種資源》一文載,有白茶二棵原位於城廂同美大隊閬苑巖,高五尺,幅三尺半,節間長,葉色黃綠,長橢圓形,大9.6×3.6cm(長葉)。萌發特早,二月中即可採摘。

以上二十八種為安溪現有變種,種類不可謂不多,吾人若能善為利用,善為改良,善為推廣,善為製造,善為販賣,何患無復興之日也!茲將全安溪現有栽培各品種百分比列下:

  • 蘇龍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35%
  • 鐵觀音 ⋯⋯⋯⋯⋯⋯ 28%
  • 梅占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18%
  • 奇蘭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10%
  • 種舊及其他 ⋯⋯⋯⋯ 9%

此行在嶢陽,遇一鄉農王永能氏,前台北州製造鐵觀音教師,備云在台灣時受某方人員之禮待,無微不至也,彼一鄉農,人能如此厚待之,可謂禮賢士矣。然對於鐵觀音製造之秘密,則酷責嚴問,倣若審判官對罪人。待秘密盡露,即被辭退,居心不測,由此可知。外人之謀奪我鐵觀音市場已非一日矣。不可不注意也!

氏為嶢陽有名製茶師之一,少時徧走於武夷建寧府各地,對於茶種認識甚多,據其所云,及在廈門探問所得,錄台灣與武夷現有茶種如下,藉供比較:

武夷茶種:

  1. 水仙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最多
  2. 單株名色種 ⋯⋯⋯⋯ 次多
  3. 大紅袍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最名貴,產蔓陀巖
  4. 半天妖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祇一株高生三華巖上,奇貴異常
  5. 過山龍
  6. 紅孩兒
  7. 孔雀舌
  8. 粉西施
  9. 烏龍
  10. 玉桂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產珠簾洞
  11. 柳條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產磊石巖
  12. 紅梅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產蔓陀巖
  13. 雪梨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產蔓陀巖

台灣茶種:

  1. 靑心種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最多,近烏龍類,葉比烏龍小而尖,水色濃過烏龍,而香不及,聞嶢陽鄉亦多該種
  2. 紅心種
  3. 大葉烏龍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枝硬
  4. 黃棪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水色重
  5. 奇蘭
  6. 水仙
  7. 香櫞
  8. 鐵觀音

註一:
日本書將台灣茶分為靑心種、紅心種、黃柑種、竹葉種及時茶等,又分本部栽者為宇治種、靜岡種、紅花種、山茶等,是否與安溪茶同種異名,尚待攷察。

附:安溪茶品種檢查表

  • 葉形多歧變,花瓣七至十二片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蕭椅種
  • 葉形無歧變,花瓣六片,葉片最大或中大,枝略軟,葉黃綠色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香櫞種
  • 葉片中大,枝硬,葉深綠色,葉重,黑綠色,平展,能發銀光,花多果多 ⋯⋯ 鐵觀音
  • 葉略輕,深綠色,不發銀光,花稀果少,枝嫩或軟,樹勢略披張,或蔓倒勢 ⋯⋯ 烏龍種
  • 枝硬,樹勢直立,花少易結實,實生種不易劣變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奇蘭種
  • 花多不易結實,實生種易退化,幼芽略長,枝脆葉亦脆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梅占
  • 幼芽略長,枝脆葉略脆,節間長,葉數少,葉背有白毛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水仙
  • 節間短,葉數多,葉背無白毛,葉片小,具深金黃色或淡黃赤色,樹勢矮小,披張或略直立 ⋯⋯⋯⋯ 騰雲、白牡丹
  • 葉片較騰雲稍大,具淡黃色,樹勢略高,葉近圓形,葉背帶白毛,毛縱立或斜立 ⋯⋯⋯⋯ 白毛猴、毛蟹
  • 葉橢圓形,葉背無白毛,幼芽及葉呈淺黃色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黃棪
  • 幼芽紅色,長寸餘,紅色始退,葉片中大,葉片近長圓形,略薄,平展 ⋯⋯⋯⋯ 紅影
  • 葉片近橢圓形,略厚,兩緣略向前翻,葉質苦 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 苦茶